人終其一生,只要還剩下一口氣,就註定被貼上種種不諒解的標籤。
「外籍移工」一詞,一直是生活中常聽見的詞;以不同形式在身旁的存在,但在我們之間似乎總存在著道不盡的隔閡,無法輕易地觸及到彼此。我想或許是語言及種族文化的差異推使的,抑或是人天生的懶使成的,讓我們總習慣待在跟自身相似的團體中,不願交流。
「魚工廠」
踏入工廠的剎那,似乎進入到不同的世界,刺鼻的腥味充滿整個空間、腸子散落在腳邊,潮濕的環境及廢水上飄著魚的屍體,裡面的移工們如同機械般,冷血且快速地切割著魚、裝箱、上車。我心裡低喃著: 「這種環境,我真的要來這邊應徵工作嗎? 」不過我也謝謝當時我做下的決定。
在他們眼中,我感受到恐懼;我體會到真誠,我了解到他們的毅力;我欽佩著他們的樸實,所有的感受我都深放在心底。來自菲律賓的阿奇(化名)結束大夜班,佝僂著腰緩緩的走向我來,要接續晨間的殺魚工作,他的身軀似乎再也擠不出一絲精力,但和藹的笑容仍掛在他的臉上,對我說道: 「Morning, Cheng。」
時常趁著老闆不在時,用著不流暢的英文彼此溝通著,我才了解到早晨的工作是需要爭取來的,製冰廠有四名外籍移工,但需要排隊、跟老闆打好關係才能有獲得近乎600元工資的可能性。
恐懼刻劃在他們的瞳孔上,只因在殺魚的過程中出現一個錯誤,急忙跟老闆道歉,在他們身上我看不到自尊,只看到他們為了保有這份工作卑微的道歉著。雇主用中文跟我炫耀到: 「他們一個小時我才給120而已,你們台灣年輕人齁真的不如外勞」
阿奇在下班後問我: 「你還有沒有其他工作機會,我都願意做」,我疑惑道: 「已經有兩份工作了,難道錢還不夠嗎? 」這時我才知道原來仲介每個月會跟他們抽傭,雇主還會調高租金、水電費,每個月剩下來的錢真的不多,甚至沒有多餘的錢可以寄回家。
「我還可以繼續做,只因為了我的家人」
在他們身上沒有任何的怨言,他們珍惜著每一次能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,嘗試離開家鄉打拼,只為了讓家庭有更好的生活,或許不如當初預期,但咬著牙心一橫,還是繼續工作著。
「人而為生,應當平等」
金髮碧眼就是「外國人」;皮膚黝黑就是「外勞」,其實拋開所有陳見,他們單純都只是人而已,不當因為膚色、國家、種族而有差別的稱呼。用一千個字道盡他們的人生真的很難,但「語言」就是上帝給予我們最美好的禮物,讓我們了解到生命的厚度經歷過他們的人生故事。
同情很短、同理很難
但願每位努力奮鬥的移工們都能被善待。